乾隆哈哈一笑,急忙解圍:「好了好了!不要去請香妃了,是朕出的壞主意!罰朕一杯酒!令妃,你就坐下吧!臘梅冬雪,也別去了!拿酒來!斟滿,斟滿!」就舉杯對令妃說道:「好令妃!朕乾了!」一口乾了酒。
臘梅冬雪急忙回來斟酒。
小燕子好緊張,又端了酒杯上前去:「皇阿瑪!還要罰一杯!」
「還要罰一杯?」乾隆睜大眼睛,愕然的看著小燕子,卻好脾氣的應道:「好好好!再罰一杯!」
乾隆心無城府,舉杯,又乾了。
當乾隆在喝酒的時候,含香在寶月樓,已經打扮成一個小太監。
金瑣為她檢查服裝,左看右看,把她的帽子壓低一點,緊張的叮囑:「等會兒到了宮門口,你的頭儘量低下去,不要讓侍衛看到你的臉!」又拿出一個腰牌,繫在含香衣服裡:「這是小鄧子的腰牌,萬一要檢查,就拿出來給侍衛看!記得出了宮門,要還給爾康少爺!好了!走吧!天靈靈,地靈靈,菩薩保祐!」
維娜吉娜含淚衝上前,激動的擁抱含香,用回語告別。
含香痛楚的說:「維娜,吉娜,對不起,沒辦法帶你們一起走!只有希望你們沒事!我會一直為你們祈禱!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爾康一步上前,催促著:「快走吧!不要耽誤時間了!」
含香再和兩個回族女佣擁抱了一下,又和金瑣擁抱了一下,就毅然決然的一摔頭,掉頭出門去。
含香上了馬車,和小桂子、小順子一起坐在駕駛座上,好緊張,帽子拉得低低的,縮著腦袋,大氣也不敢出。
爾康和永琪坐在車裡,挑開了車帘,故意露著臉。
馬車踢踢踏踏到了宮門口,剛好前面有一輛馬車出去,爾康這輛就跟在後面。
晴兒抱著一隻哈巴狗,正在跟前面一輛車子裡的皇姑話別。回頭看到爾康和永琪要出門,就對爾康永琪笑著揮揮手。爾康永琪胡亂的揮手回禮,都緊張得一塌糊塗。
前面那輛馬車駛出宮門走了,晴兒也退開了。
小桂子駕著馬車走過去,說:「我是小桂子!請大家讓一讓!」
侍衛抬頭看,急忙請安:「五阿哥吉祥!福大爺吉祥!又要出去啊?」
永琪一本正經的說:「讓一讓!我們要出宮辦點事,宮門不要關,大概過一個時辰就回來!」
「喳!奴才遵命!」
含香從來沒有面對過這麼緊張的時刻,嚇得魂不附體,渾身冒著冷汗,身子也簌簌發抖。車子踢踢踏踏上前。侍衛心不在焉的看了含香一眼,覺得有些面生。本來,是永琪的座車,侍衛怎樣也不會起疑心,豈料含香心虛,不住偷窺侍衛,身子又彎得像蝦米,那個侍衛就覺得奇怪起來。伸頭對含香細看,手裡的長槍,往前一伸,說:「這位小兄弟,怎麼沒見過?」
含香這一嚇,非同小可,倉皇一退,竟從駕駛座上跌落下地。
永琪低喊:「天啊!」
爾康急忙竄出車子,一躍下地,拉起含香,對侍衛吼道:「看清楚了!這是小鄧子……」對含香說:「腰牌呢?」
含香抖著手去摸腰牌,急切中又摸不到。
爾康的拳頭,暗中握拳,準備隨時出手。情況正在十萬火急,忽然之間,一個小影子一竄,接著,晴兒追出來大叫:「不好了!不好了!小雪球跑掉了!大家趕快幫忙抓住小雪球,那是老佛爺心愛的狗兒,才養了幾天,丟了怎麼辦?」
眾侍衛一驚,全部迎上前去,紛紛喊著:「什麼?什麼?晴格格……發生什麼事了?」
晴兒情急的,跺腳大喊:「雪球!雪球!老佛爺心愛的哈巴狗!看!」指著深宮內院:「在那邊!在那邊!快追呀……別讓牠跑掉……」
侍衛們趕快追那隻狗,嘴裡七嘴八舌的喊:「快!老佛爺的小雪球!快去!快去……」
侍衛們忘了永琪的馬車,大家緊緊張張的散開來抓狗。
晴兒東指西指:「那邊!那邊!快去,抓住的有賞!哎呀,好像跑到那邊去了……跑到假山後面去了……」
爾康趁亂,急忙把含香拉回到車上。怕她再掉下車,乾脆拉進車裡。含香低俯著頭坐著,眼觀鼻鼻觀心,動也不敢動。
永琪就喊道:「小桂子,小順子!快走!」
小桂子一拉馬韁,馬車踢踢踏踏出宮去。
爾康驚魂未定,拉開窗帘回頭看,晴兒也正好對他看來。立刻對他擠擠眼睛,一笑。爾康心中咚的一跳,慌忙關住車帘。
只見永琪嚇得面無人色,瞪著他說:「晴兒是你安排的嗎?」
「哪有?怎麼敢讓晴兒知道?」爾康說。
「她怎麼會及時跑出來幫我們?」
「我也不知道,真是──險極了!」就問含香:「你怎樣?摔著沒有?」
含香小小聲的說:「沒有摔著,嚇著了──我們出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