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眼睛一眨,淚珠滾落,哽咽的說:「我說過,不要再聽你!你這些甜言蜜語,留著去對晴兒說吧!」
爾康熱烈的瞅著她,眼裡,盛滿了深深切切的真情:「晴兒根本不在我腦子裡,不在我心裡,我怎麼對她說呢?」
「你不是說,我配不上你嗎?」紫薇越想越委屈。
爾康抓住她的手,打了自己一耳光。
「你打我,好不好?那個時候,我在生氣嘛!你也在生氣呀!生氣的時候,說的話都不算話,我們把它全體收回,好不好?」
「不好!你心裡已經輕視我了,你拿我和晴兒比,你發現她比我好,你已經後悔和我的婚事了……」
爾康驚愕的看著她,急得不得了:「哪有這樣?誰說的?」
「你自己說的!」
「我哪有說這些混帳話?」
紫薇哀怨的抬起眼睛來,看他一眼,這一眼,讓爾康心都碎了。
「你跟她看雪看月亮,看了一整夜,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我都沒有和你看雪看月亮,也沒跟你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
爾康一把抱住她,一迭連聲的喊:「我錯了!錯了!錯了!好不好?我不該跟她看雪看月亮,不該跟她談一整夜,不該談詩詞歌賦人生哲學!以後,只和你看雪看月亮,只和你談詩詞歌賦和人生哲學,好不好?」
「不好!不好!她已經站在我們中間了!再也不可能消失了!」
「她哪有站在我們中間?只要你不生氣,我會努力去和皇上溝通!你要給我時間呀!如果我們自己都亂了章法,彼此製造裂痕,那我們才沒救了!無論如何,你實在不應該說,要從我生命裡退出!這太嚴重了!」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紫薇低下頭去。
「我跟你保證,不用玉碎,不是瓦全!」爾康用手托起她的下巴,凝視她。
「可是……可是……」紫薇眼淚一掉,痛楚的說:「還有金瑣!她已經愛上了你,認定了你,我要把你讓給她!」
爾康大驚失色:「這是什麼話?」
「我不知道,我已經好混亂,頭好痛,我沒有力氣想……」紫薇可憐兮兮的說。
眼神裡,盡是無奈和憔悴。她用手揉著額頭,真的頭好痛好痛。
爾康心痛得快暈了,急忙說:「不要想了!我是你的,是你一個人的!沒有其他的人,可以在我生命裡取代你,更沒有人能夠和你分享我!要怎麼辦,讓我去想,讓我去操心吧!」
紫薇不說話了,面對這樣的爾康,真是柔腸寸斷,百折千迴了。
爾康就深深切切的看著她,柔聲的,誠摯的,懺悔的說:「昨天,我看著你在會賓樓灌酒,心痛得快要死掉,就是脾氣強,不肯認輸!後來,你醉得人事不知,和小燕子摟著唱歌,我沒有辦法讓你清醒,當時,我真想把自己殺掉!等到回到宮裡,眼睜睜的看著你被太后帶走,我又沒辦法救你,我急得快要死掉!後來,聽說你被沖冷水,關暗房,我再度心痛得要死掉──這一天一夜,你過得好辛苦,我也是『九死一生』了!」
紫薇眼淚紛紛往下掉,再也無法矜持什麼了,痴痴的看著他。
爾康也痴痴的看著她,啞聲的問:「原諒我了嗎?」
紫薇輕聲的回答:「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
爾康眼中一熱,張開手臂,把紫薇緊緊的,緊緊的擁進懷中。紫薇依偎在他懷裡,聽著他的呼吸,感覺著他的心跳。此時此刻,什麼都不存在了,她眼裡心裡,只有這個男人,爾康!她的爾康!至於晴兒,至於金瑣,她真的沒有力氣想了!
第十五章
這晚,乾隆到了寶月樓。他已經打定主意,要降服含香。
一進門就嚷:「香妃,今天朕讓人送來吐魯番葡萄,你吃了嗎?」
含香行回族禮,答道:「謝皇上賞賜的吐魯番葡萄和哈密瓜,因為來自家鄉,都捨不得吃!」
「傻瓜!」乾隆興致高昂的說:「那些水果,就吃一個新鮮。雖然是快馬加鞭,從新疆運來,可是,路遠迢迢,路上還是耽擱了好些日子,已經沒有剛摘下來那麼新鮮了。你再放著,捨不得吃,豈不是要腐爛了嗎?快!拿出來吃吧!朕陪你吃!」
「是!」含香回頭對維娜吉娜說:「去拿來!」維娜吉娜去拿水果。
乾隆就走到含香身邊,伸手去拉她的手,柔聲的問:「這些日子,還想家嗎?」
含香輕輕一閃,像是跳舞一樣,閃開了乾隆。
乾隆的手拉了一個空,但是,他也不生氣,好脾氣的說:「朕已經下令,要為你建一座伊斯蘭教的禮堂,等到建好了,你就可以去禱告了。朕也下令,給你建一個回族營,遷一些你的同鄉們來住,那麼,你就不會這麼寂寞了!朕知道你還有兩個哥哥,乾脆把他們都遷到北京來,如何?」
「謝謝皇上這麼費心!哥哥們都已經結婚,有了家眷,恐怕不能來!皇上的一片苦心,含香心領了!」
乾隆再伸手去拉她:「過來一點,朕不會吃了你!」
含香又一閃,再度閃開了他。這次,乾隆有些惱怒了,卻按捺著。
維娜吉娜端了葡萄和哈密瓜出來,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