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渾身,掠過一陣寒慄。
乾隆瞄了皇后一眼,恨恨的咬牙,大聲說道:「對!應該把她揪出來,五馬分屍,凌遲處死!」
皇后和容嬤嬤雙雙一顫。
第十九章
乾隆雖然嘴裡叫嚷著要立刻查辦這件案子,但是,並沒有馬上行動。皇后和容嬤嬤就慌慌張張回到坤寧宮。走進房間,容嬤嬤急急的關門關窗。
皇后看到每扇門窗,都已嚴密關好,才緊張的問:「你怎麼如此粗心?會用雪緞去縫製布娃娃?」
「是奴婢的疏忽!」容嬤嬤懊惱極了:「當時,祇想用一塊不起眼的料子,在一堆零頭布料裡,這塊顏色最素,看起來也沒有什麼特色,奴婢根本不知道這是雪緞,還以為就是普通的襯裡雪紡!奴婢該死!」
「別說奴婢該死了,已經是這樣,懊惱也沒用了!現在,我們要怎麼辦呢?皇上和老佛爺那個樣子,好像是非查不可!你看,我們還能脫罪嗎?」皇后害怕的問。
容嬤嬤鎮定了一下自己:「娘娘先不要慌了手腳,奴婢想,就算敬事房有記錄,查得出來哪兒有這個料子,也不能咬定是咱們做的!如果有料子的人都有罪,牽涉的人就多了!想必皇上不敢這樣做!反正,我們咬定沒做就對了!這個事情,並不是查到是雪緞就算破案了,還是什麼證據都沒有!」
「是啊!」皇后驚魂稍定:「不過只查到雪緞而已,又不能證明什麼!」
「對!如果老佛爺她們懷疑到娘娘,娘娘就喊冤,要求徹查宮裡所有的雪緞,奴婢這幾天,就到每個宮裡安排安排──讓令妃娘娘那兒有,香妃娘娘那兒也有,至於漱芳齋,還是可以有!」
皇后眼睛一亮:「你安排得好嗎?不會再出狀況吧?」
「娘娘放心,交給奴婢吧!這次,我一定會非常小心的!」
「還有那些侍衛,嘴巴封住沒有?高遠高達可靠嗎?」
「如果事機不密,他們也是腦袋搬家的大事,娘娘想,他們既然趟進這個渾水裡去了,就只能硬著頭皮撐到底──誰會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呢?」
皇后點頭,眼光閃爍,心裡,仍然在害怕著。
容嬤嬤想想,又說:「不過,現在情況對我們不利,祇得便宜了那兩個丫頭。暫時,沒有辦法治她們了!娘娘在老佛爺面前,恐怕也要小心一點,那個晴兒,實在太機伶了!娘娘千萬千萬留心,不要露出心虛的樣子來!也不要再和那兩個丫頭作對!」
皇后心有餘悸,不住點頭:「你真的認為,我們還能脫身?」
「只要娘娘抵死不承認,誰能把這麼大的罪名硬扣給娘娘?何況,娘娘還是皇后!比那幾個毛孩子,總是地位崇高多了!如果鬧大了,豈不是整個朝廷都會震動?娘娘的娘家,那拉氏家族,也不會善罷干休吧!」
皇后再點頭,其實,心裡七上八下。
容嬤嬤正視皇后,再加了一句:「奴才想,萬歲爺即使懷疑娘娘,這麼大的事,也會有忌諱!娘娘,你儘管抬頭挺胸,不要害怕!」
皇后勉強的應著,臉上,仍是帶著深深的恐懼。
乾隆顧不得皇后,因為,他正在漱芳齋,親眼看著太醫治療紫薇。
紫薇半坐在床上,拼命忍著痛,太醫正用繃帶一層層的包紮著她那腫脹的手指。
乾隆、令妃、爾康、永琪、小燕子都焦急的站在一旁看。
金瑣、明月、彩霞都在幫忙太醫,托著藥盤、遞繃帶、剪刀。
「哎喲……哎喲……」紫薇忍不住了,痛得眼淚直流,臉色白得像紙一樣。
爾康拼命吸氣,好像痛的是他自己,嘴裡不停的喊:「輕一點,太醫!拜託……輕一點……」
「沒辦法,格格,你只好忍一忍!」太醫小心翼翼的包紮著,說道:「臣知道很痛,可是一定要包紮固定,不然,恐怕會留下病根,不治好,手指就不能用了!」
紫薇咬著牙關,呼吸急促,冷汗從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滴下來,大家看得膽戰心驚。
乾隆聽到太醫那樣說,就嚇了一跳,問:「胡太醫,手指不能用是什麼意思?有那麼嚴重?」
「回萬歲爺!骨頭雖然沒有斷,但是,骨膜已經受傷,關節也有挫位。臣祇怕調養不好,會留下長期的病痛!」
乾隆激動的嚷:「怎麼會調養不好?胡太醫,用最好的藥,務必把她治好,聽到沒有?」
太醫趕快一迭連聲回答:「喳!喳!喳!臣遵命!臣遵命!」
太醫一分心,包紮得稍微用力一些,紫薇痛得慘叫:「啊……好痛……金瑣……金瑣……救我……」
金瑣急忙撲到紫薇床前,不能握她的手,只能抱住她的頭,拼命給她擦汗,喊:「小姐!我在這兒,我在這兒!你忍一忍,馬上就好了!啊?」
爾康額上也冒出了冷汗,直喊:「輕一點!太醫,拜託!輕一點……」
小燕子眼淚水奪眶而出,對永琪哭著說:「都是我不好!侍衛拉她走的時候,我就應該跟她在一起,說什麼都不要離開她,不該讓她單獨去被審問!有我在,一定不會這樣!我拼死也會擋在前面!」
永琪安慰著小燕子:「不要難過了,當時,侍衛只帶走她一個,你也無可奈何呀!」
好不容易,太醫包紮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