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順利進了宮。
四個「薩滿法師」手裡拿著面具和伏魔棒,永琪和爾康陪伴著,來到了寶月樓。
蒙丹呼吸急促,眼睛裡,像是燒著火焰。簫劍抬頭挺胸,一副要去「出生入死」的樣子,眼神深不可測。爾康看著這兩個人,心想,自己在「玩火」,總有一天,會被燒成灰燼。他看看永琪,正好永琪也抬頭看他,兩個生死之交,彼此交換了會心的一瞥,為了天下有情人,義無反顧了!
大家走進寶月樓的大廳,迎面就看到乾隆。
「皇上!薩滿法師帶到!」爾康有些緊張。
蒙丹銳利的看向乾隆,簫劍也銳利的看向乾隆。柳青、柳紅急忙跪倒。蒙丹被柳青一拉,跪落地。簫劍被柳紅一拉,才跪落地。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四人說。
乾隆著急的說:「好好好!你們就趕快作法吧!看看這個寶月樓有沒有不乾淨!朕在這兒看著你們!在大廳作法就夠了,裡面是娘娘的臥室,不可以進去!」
四個法師聽了,一怔。爾康和永琪也一怔。如果乾隆不走,也不許人進去作法,這場戲要怎麼演下去?
還好,紫薇和小燕子及時從臥室跑了出來。
「法師到了嗎?」紫薇看著眾人:「要不要準備什麼東西?」
小燕子嚷著:「我知道,我知道!要香燭香案……」就看著乾隆說道:「皇阿瑪!這兒有我們,你先去休息一下,作完了法,我們再去乾清宮請你過來!」
「不用!我坐在這兒看!」乾隆搖搖頭,一屁股坐了下來。
眾人面面相覷。
蒙丹不禁對乾隆緊緊的看了一眼。他的眼神那麼凌厲,乾隆不由自主的去看他,兩人眼光一接,乾隆覺得對方眼神冷洌深邃,一震。調頭,就接觸到簫劍的眼光,簫劍正直直的看著他,眼神也是冷洌深邃,寒光瑟瑟,乾隆又一震,心想,這些法師大概真有法術,能夠穿透陰陽,要不然,怎麼眼光裡都有寒氣?
永琪看得好緊張,伸手一拍蒙丹的肩:「法師!請作法!」
爾康也急忙接口:「請各位法師,正心誠意,心無二用,為娘娘祈福!」
早有太監宮女,搬來了香案,香燭高燒。
四個「薩滿法師」,戴上面具,拿著伏魔棒,開始煞有介事的驅鬼。
柳青、柳紅、簫劍三個,規規矩矩的唸著:「萬神降臨,萬鬼歸一!諸鬼聽令,莫再流連!度爾亡魂,早日成仙!人間世界,與爾無緣,為何作祟?有何沉冤?莫再徘徊,莫再流連,去去去去,早日成仙!」
蒙丹跟著唸,嘴裡嘰哩咕嚕,根本聽不清楚在唸什麼。
簫劍念完正文,就舞著伏魔棒,舞到乾隆身邊去了。他的眼光,驀然從面具後面盯著乾隆,「咒語」一變,念著:「秋木萋萋,其時萎黃,有鳥離群,其鳴悲涼!家鄉永隔,身體摧殘!心灰意冷,不得健康!富貴浮雲,心有彷徨!高山峨峨,河水泱泱!父兮母兮,道里悠長!魂兮夢兮,心碎神傷!」
爾康一聽,大驚。心想,這是什麼「伏魔口訣」?簡直是篇「香妃入宮悲秋賦」,就差沒有把香妃呼名道姓,直接說出來。他驚看簫劍,又是意外,又是著急,提心吊膽。永琪也是一驚,不由自主的盯著蒙丹和簫劍,簡直坐立不安。紫薇和小燕子,更是各有各的著急。
乾隆看著這個奇異的驅鬼儀式,有些發楞。再聽到簫劍的念辭,他沒有起疑,只是著魔似的出起神來。
紫薇心裡,急得不得了,把小燕子一拉,拉進臥房,低低的說:「那個簫劍,是在給皇阿瑪一個人念咒,他唸了一首詩!把含香的身世委屈,全體唸出來了,怎麼這樣大膽?他們怎麼敢讓簫劍參加?」
「沒辦法,人數不夠,總不能只有三個法師!只好把簫劍算進去!」小燕子低聲說。
床上,含香聽到外面伏魔棒的響聲,神思更加恍惚了,熱切的睜眼張望:「他來了……他來了!」
紫薇回頭看看含香,好緊張:「小燕子!你趕快想個辦法,讓皇阿瑪可以離開!」
小燕子想了想,靈機一動,就跑到桌邊,拿了一大碗水,奔到大廳去。
小燕子端著水碗,含了一大口水,開始對著房間每個角落噴水。
「噗!噗!噗……」小燕子把水噴得到處都是,噴著噴著,就噴到乾隆面前來。
「噗……噗……」
乾隆正在出神,忽然被小燕子噴了一身的水。他驚跳了起來:「小燕子!你這是做什麼?」
小燕子慌忙幫乾隆又擦又撣,喊著:「啊呀!對不起!皇阿瑪,我正在驅鬼,法師說要在房間裡每個角落裡噴水,所以我在噴水……」
小燕子一邊說,一邊又含了水,到處亂噴:「噗……噗……噗……」
柳青柳紅簫劍急忙配合小燕子,用伏魔棒對著噴水的地方揮舞,鈴聲大響。
乾隆驚怔著,看著那些奇奇怪怪的法師,還沒回過神來,又被小燕子噴了一身水。
「哎!小燕子……」乾隆慌忙跳開身子,躲著水。
小燕子就拿著碗,歉然的看著乾隆,懇求的說道:「皇阿瑪!拜託你迴避一下好不好?你是皇上呀,薩滿法師因為你在,大概都沒辦法施出真功夫了!如果驅鬼驅得不乾淨,不是白白作法了嗎?」
乾隆見自己礙事,又被小燕子弄得渾身濕答答,就點點頭說道:「好!你們作法,朕去換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