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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最毒最重的酷刑落到馬群的保護神──兒馬子身上。兒馬子體壯毛薄,皮肉緊繃,多日的抽掃,馬尾都已被血粘成了氈棒,馬尾的抽掃功能幾乎降到了零。毒蚊集中針頭,重點攻擊兒馬子,而且專門叮刺馬眼皮、下腹的陰部和陰囊,這可是兒馬的要害命根。兇猛的兒馬子立即被刺得狂躁暴烈,刺得失去了理智和責任心。偏偏此刻風力漸弱,刮不動蚊群,卻提示了馬群迎風追風的方向。被刺得半瞎半瘋的躁狂兒馬子,甩下妻兒老小,頂風狂跑猛衝起來。

  從無蚊的沙崗出來的馬倌大多沒戴防蚊帽,馬倌的頭上,臉上,脖子上和手上全部叮滿了毒蚊。馬倌們的眼皮腫了,眼睛擠成了一條線;臉「胖」了,胖得像是發了燒;嘴唇厚了,厚得突突地跳著疼;手指粗了,粗得快握不住套馬桿。馬倌們的坐騎,全都不聽駕馭,一會兒猛尥蹶子;一會兒三步急停,低頭伸膝蹭癢;一會兒又迎風狂跑;一會兒甚至不顧背上騎著的人,竟想就地打滾剎癢止疼。

  人馬幾乎都已喪失戰鬥力,全部陷入蚊海戰術的汪洋之中。馬群沒命地迎風驚奔完全失控,其他方向的散馬,也從原地掉頭向西北方向瘋跑。

  蚊群狂刺,馬群狂奔,狼群狂殺。雷災、風災、蚊災、狼災,一齊壓向額侖草原的馬群。張繼原又一次切身感受到了草原民族的苦難,恐怕任何一個農耕民族都難以承受如此殘酷的生存環境。他被毒刺刺得快要發瘋、發狂、發虛了,真想撥轉馬頭逃到沙崗去。然而,蒙古馬倌們個個都像勇猛無畏的成吉思汗騎兵,沒有一個臨陣脫逃,猶如在飛箭如蝗的沙場上衝鋒陷陣,衝!衝!衝!但黑夜衝鋒是騎兵之大忌,那完全是盲人騎瞎馬,一旦馬蹄踏進鼠洞、兔洞或獺洞,就會被摔傷、摔死、或被馬砸死。巴圖臉色慘黑,猛抽馬腹鞭馬飛奔,並用馬鞭狠抽坐騎的腦袋,把馬打得忘掉了蚊子的針刺。張繼原被這一股草原武士狂猛死戰的氣勢所裹挾,也放膽冒死地衝了上去。

  巴圖邊追邊喊:「把馬群往西壓!那兒還有一片沙地,壓過去!壓過去!千萬不能讓馬群往邊防公路跑!」馬倌們發出呵!呵!呵!膽氣沖天的回應聲。張繼原聽到一聲慘叫,一個馬倌馬失前蹄,從馬鞍上飛了出去,砸在地上。沒有人下馬救援,馬倌繼續狂衝,毫不減速。

  然而,馱著人的馬,怎能追得上被毒蚊餓狼追殺的輕裝馬群。馬倌們還是沒能把馬群壓向西面。最後一線希望破滅,但巴圖和馬倌們仍大喊狂追不死心──

  突然,從遠處山坡後面,射出多條光柱。巴圖大叫:「隊裡派人來接咱們啦。」馬倌們狂呼,全都打開手電,指示馬群方位。山後一彪人馬衝上一道橫梁,狂呼吶喊,光柱橫掃,像一道閘門攔住了逃馬的去路。馬群再一次被圈定,並被趕得掉回頭,人們有意將馬群趕得擠在一起,讓群馬身挨身,肚碰肚,擠死成片的蚊子。

  畢利格老人像一位部落酋長,率領部落援軍,在最關鍵的時刻,最關鍵的地點,及時趕到,而整個部落援軍又像是一支由老狼王親率的精銳狼隊,突入狼群。狼群被新出現的喊聲和光柱嚇住了,而且似乎能辨聽得出畢利格老人聲音,於是狼王猛收腳步,率隊掉頭回撤。牠們此次的目的很明確,要搶先跑到第一屠場,盡快吃飽肚子,然後竄入深山。

  畢利格、包順貴和烏力吉帶領十幾個羊倌牛倌和知青,與馬倌們一起收攏馬群,快速向沙地聚攏,並派了兩個牧民去照顧摔傷的馬倌。陳陣跑到張繼原身邊詢問夜裡發生的事情,並告訴他畢利格老人和烏力吉料定馬群要出事,所以在變天之前就組織援軍斜插過來了。張繼原吁一口氣說:「好險啊,要不然全隊的馬群就完了。」

  到了沙地高崗,天已發白。失散的馬都已找回,但馬群損失慘重。經過仔細清點,老弱病殘的大馬被咬死四五匹,新二歲的小馬死亡十二三匹,小馬駒被咬殺最多,大概有五六十匹,總共損失了七十多匹馬。這次大災,雷、電、風、蚊都是殺手,但直接操刀斷頭的,仍是狼!

  包順貴騎馬巡視了屍橫遍野的沙崗草甸,氣得大罵:「我早就說牧場的頭等大事就是滅狼,可你們就是不支持,這下看見了吧,這就是對你們的懲罰。往後誰要是還敢替狼說好話,我就要撤他的職,給他辦學習班,還得讓他賠償損失!」

  畢利格老人一隻手握著另一隻手的手背,淒涼地望著藍天,嘴唇微微顫抖。陳陣和張繼原都能猜到老人在說什麼。陳陣小聲對張繼原說:「駕馭草原太難了,主持草原的人,可能最後都變成了替罪羊──」

  張繼原急忙走近包順貴說:「這麼大的天災,人力根本無法抗拒。我估計咱們的損失還算小的呢,其餘的邊境公社牧場損失可能更大。這次大隊馬群的兒馬子、大馬、母馬,以及一大半的小馬和馬駒子都保下來了。我們所有馬倌都盡心盡責,有人受傷,但沒有一個人臨陣脫逃,這容易嗎?幸虧畢利格阿爸和烏力吉指揮調度得好,要不是五天前他們及時把全隊馬群調到這片沙地,馬群早就完啦──」

  蘭木扎布說:「是啊,要不是畢利格和烏力吉,馬群一準跑過界樁,跑過邊境了。等大災過去,我看就剩不下多少馬了,我們馬倌坐牢,你這個主任也當不成啦。」

  巴圖說:「馬駒子每年都要損失一大半,現在還沒損失這麼多呢。往後我們馬倌再多加小心,一年算下來,沒準跟平常年份的損失,差不了太多呢。」

  包順貴大聲吼道:「不管你們怎麼說,這麼多的馬都是讓狼咬死的。蚊子再厲害能咬死匹馬嗎?要是早點把狼消滅了,能出這麼大的事故嗎?兵團首長這幾天就在場部,他們要是看到這麼多死馬,非撤了我的職不可。狼群太可惡了,往後必須加緊打狼,不把狼群消滅乾淨,人畜就永遠不得安生!真正的大兵團馬上就要開進牧場,你們不打狼,我就請建設兵團來打!兵團有的是卡車、吉普、機關鎗!」

  牧民們分頭去處理屍場,臉色陰沉地忙乎著。幾個馬倌駕著兩輛輕便馬車將完整的死馬駒裝車,再由羊倌拉回大隊,分給各家。那些被狼啃爛的馬屍只好丟棄在沙地。草原狼在飢餓夏季的大蚊災中還是能夠人口拔牙,為自己奪到度災的救命糧。

  那些活下來的小馬駒見到死馬駒,都驚嚇得四腿發抖。血的教訓將使馬駒們在下一次遇到天災時,變得更警覺、更勇敢、更沉著。但陳陣心裡忽地一顫,反問自己:「下次,還會再有下次嗎?」

第三十章

  四九四年,魏孝文帝率領貴族、文武百官及鮮卑兵二十萬,自平城遷都洛陽。這些人連同家屬和奴隸,總數當不下一百萬人。

  ────

  隋唐時期居住在黃河流域的漢族,實際是十六國以來北方和西北方許多落後族與漢族融化而成的漢族。

  ──范文瀾《中國通史簡編》第二編

  朱子語類壹壹陸歷代類三云:唐源流出於夷狄,故閨門失禮之事不以為異。

  ──陳寅恪《唐代政治史述論稿》

  ※※※

  一場冷冷的秋雨,突然就結束了內蒙高原短暫的夏季,也凍傷了草原上的狼性蚊群。陳陣出神地望著靜靜的額侖草原,他懂得了蚊群和狼群之所以如此瘋狂的原因──草原的夏季短,而秋季更短,一過了秋季,就是長達半年多的冬季。這是草原上那些不會冬眠的動物的死季,就連鑽入獺洞的蚊子都得凍死大半。草原狼沒有一身油膘和厚毛根本過不了冬,草原的嚴冬將消滅大部分瘦狼、老狼、病狼和傷狼。所以蚊群必須抓緊這個生長的短季,拚命抽血,竭力搶救自己生命而瘋狂攻擊;而狼群,更得以命拼食,為自己越冬以及度過來年春荒而血戰。

  分給陳陣包的一匹死馬駒,還剩下已經發臭的兩條前腿和內臟。小狼又飽飽地享受了一段豐衣足食的好時光,而且剩下的肉還夠牠吃幾天。小狼的鼻子告訴牠自己:「家裡還有存糧。」所以,這些日子牠一直很快樂。小狼喜歡鮮血鮮肉,但也愛吃腐肉,甚至把腐肉上的肉蛆也津津有味吞到肚子裡去。連高建中都說:「小狼快成咱們包的垃圾箱了,咱們包大部分的垃圾都能倒進小狼的肚子裡。」

  最使陳陣驚奇的是,無論多臭多爛多髒的食物垃圾吃進小狼的肚子,小狼也不得病。陳陣和楊克對小狼耐寒、耐暑、耐饑、耐渴、耐臭、耐髒和耐病菌的能力佩服之極。經過千萬年殘酷環境精選下來的物種真是令人感動,可惜達爾文從沒來過內蒙額侖草原,否則,蒙古草原狼會把他徹底迷倒,並會加上長長的一章。

  小狼越長越大,越長越威風漂亮,已經長成了一條像模像樣的草原狼了。陳陣已經給牠換了一根更長的鐵鏈。陳陣還想給牠更換名字,應該改叫牠「大狼」了。可是小狼只接受「小狼」的名號,一聽陳陣叫牠小狼,牠會高高興興跑到跟前,跟他親熱,舔他的手,蹭他的膝蓋,撲他的肚子,還躺在地上,張開腿,亮出自己的肚皮,讓陳陣給牠撓癢癢。可是叫牠「大狼」,牠理也不理,還左顧右盼東張西望,以為是在叫「別人」。陳陣笑道:「你真是條傻狼,將來等你老了,難道我還叫你小狼啊?」小狼半吐著舌頭,呵呵傻樂。

  陳陣對小狼身體的每一部分都很欣賞,最近一段時間他尤其喜歡玩小狼的耳朵。這對直直豎立的狼耳,挺拔、堅韌、乾淨、完整和靈敏,是小狼身體各部最早長成大狼的標準部件,已經完全像大狼的耳朵了。小狼也因此越來越具有草原狼本能的自我感覺。陳陣盤腿坐到狼圈裡,跟小狼玩的時候,總是去摸牠的耳朵,但小狼好像有一個從狼界那兒帶來的條件,必須得先給牠撓耳朵根,撓脖子,直到撓得牠全身癢癢哆嗦得夠了,才肯讓陳陣玩耳朵。陳陣喜歡把小狼的耳朵往後折疊,然後一鬆手,那隻狼耳就會噗地彈直,恢復原樣。如果把兩隻耳朵都後折,再同時鬆手,但兩耳絕不會同時彈直,而總是一前一後,發出噗噗兩聲,有時能把小狼驚得一愣,好像聽到了什麼敵情。

  這對威風凜凜的狼耳,除了二郎以外,令家中所有的狗十分羨慕、嫉妒甚而敵視。陳陣不知狗耳和狼耳的軟骨中,是否也有「骨氣」的成份?狗祖先的耳朵也像狼耳一樣挺拔,可能後來狗被人類馴服以後,牠的耳朵便耷拉下來,半個耳朵遮住了耳窩,聽力就不如狼靈敏了。遠古的人類可能不喜歡狗的野性,於是經常去擰牠的耳朵,並且耳提面命,久而久之,狗的耳朵就被人擰軟了,耳骨一軟,狗的「骨氣」也就走洩,狗最終變成了人類俯首帖耳的奴僕。蒙古馬倌馴生馬首先就得擰住馬耳,按低了馬頭,才能備上馬鞍騎上馬;中國地主婆也喜歡擰小丫環的耳朵。一旦被人擰了耳朵,奴隸或奴僕的身份就被確認下來。

  小狼的耳朵使陳陣發現耳朵與身份地位關係密切。比如,強悍民族總喜歡去擰非強悍民族的耳朵,而不太強悍的民族又會去擰弱小民族的耳朵。遊牧民族以「執牛耳」的方式,擰軟了野牛、野馬、野羊和野狗的耳朵,把牠們變成了奴隸和奴僕。後來,強悍的遊牧民族又把此成功經驗用於其他部族和民族,去擰被征服地的民族的耳朵,佔據統治地位的集團去擰被統治民族的耳朵。於是人類世界就出現了「牧羊者」和「羊群」的關係。劉備是「徐州牧」,而百姓則是「徐州羊」。世界上最早被統治集團擰軟耳朵的人群就是農耕民族。直到如今,「執牛耳」仍然是許多人和集團孜孜以求的目標。「執牛耳」還保存在漢族的詞典裡,這是漢族的遊牧祖先傳留給子孫的遺產,然而,北宋以後的漢族卻不斷被人家執了「牛耳」。如今,「執牛耳」的文字還在,其精神卻已走洩。現代民族不應該去征服和壓迫其他民族,但是,沒有「執牛耳」的強悍征服精神就不能捍衛自己的「耳朵」。

  這些日子,陳陣常常望著越來越頻繁出現的兵團軍吉普揚起的沙塵,黯然神傷。他是第一批也許是最後一批實地生活和考察內蒙古邊境草原原始遊牧的漢人。他不是浮光掠影的記者和採風者,他有一個最值得驕傲的身份──草原原始遊牧的羊倌。他也有一個最值得慶幸的考察地點──一個隱藏在草原深處,存留著大量狼群的額侖牧場。他還養了一條親手從狼洞裡掏出來的小狼。他會把自己的考察和思考深深地記在心底,連每一個微小的細節他都不會忘記。將來,他會一遍一遍地講給朋友和家人聽,一直堅持到自己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可惜,炎黃子孫離開草原祖地的時間太久,草原原始古老的遊牧生活很快就要結束,中國人今後再也不能回到原貌祖地來拜見他們的太祖母了──

  陳陣久久地撫摸著狼耳。他喜歡這對狼耳,因為小狼的耳朵是他這幾年來所見過的唯一保存完整的狼耳。兩年多來,他所近距離見過的活狼、死狼、剝成狼皮或狼皮筒上的狼耳朵,無一例外都是殘缺不全的。有的像帶齒孔的郵票,有的沒有耳尖,有的被撕成一條一條,有的裂成兩瓣或三瓣,有的兩耳一長一短,有的乾脆被齊根斬斷──越老越兇猛的狼耳就越「難看」,在陳陣的記憶裡,實在找不到一對完整挺拔毫毛未損的標準狼耳。陳陣忽然意識到,在殘酷的草原上,殘缺之耳才可能是「標準狼耳」。

  那麼,小狼這對完整無缺的狼耳就不是標準狼耳了嗎?陳陣心裡生出一絲悲哀。他也突然意識到,小狼耳朵的「完整無缺」恰恰是小狼最大的缺陷。狼是草原鬥士,牠的自由頑強的生命是靠與凶狠的兒馬子、兇猛的草原獵狗、凶殘的外來狼群和凶悍的草原獵人生死搏鬥而存活下來的。未能身經百戰、招搖著兩隻光潔完美的耳朵而活在世上的狼還算是狼嗎?陳陣感到了自己的殘忍,是他剝奪了小狼的草原狼勇士般的生命,使牠變成徒有狼耳而無狼命,生不如狗的囚徒。

  是否把小狼悄悄放生?放回殘酷而自由的草原,還牠以狼命?可陳陣不敢。自從他用老虎鉗夾斷了小狼的四根狼牙的牙尖後,小狼便失去了在草原自由生存的武器。小狼原來的四根錐子般鋒利的狼牙,如今已經磨成四顆短粗的圓頭鈍牙,像四顆豎立的雲豆,連狗牙都不如。更讓陳陣痛心的是,當時手術時儘管倍加小心,在夾牙尖時並沒有直接傷到牙髓管,但是,陳陣手中的老虎鉗還是輕微地夾裂了一顆牙齒,一條細細的裂縫伸進了牙髓管。過了不久以後陳陣發現,小狼的這顆牙齒整個被感染,牙齒顏色發烏,像老狼的病牙。後來陳陣每次看見這顆黑牙,心裡就一陣陣地絞痛,也許到不了一年,這顆病牙就會脫落。狼牙是草原狼的命根,小狼若是只剩下三顆鈍牙,連撕食都困難,更不要說是去獵殺動物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陳陣已絕望地看清了自己當初那個輕率決定的嚴重後果──他將來也不可能再把小狼放歸草原,他也不可能到草原深處去探望「小狼」朋友了。陳陣那個浪漫的幻想,已被他自己那一次殘忍的小手術徹底斷送。同時也斷送了這麼優秀可愛的一條小狼的自由。更何況,長期被拴養的小狼,一點兒草原實戰經驗也沒有,額侖草原的狼群會把牠當成「外來戶」毫不留情地咬死。一個多月前陳陣在母狼呼喚小狼的那天夜裡,沒有下決心把小狼放生,他為此深深自責和內疚。陳陣感到自己不是一個合格和理性的科研人員,幻想和情感常常使他痛恨「科研」。小狼不是供醫用解剖的小白鼠,而是他的一個朋友和老師。

  草原上的人們都在忐忑不安地等待著內蒙生產建設兵團的正式到來。畢利格、烏力吉和蒙古老人們的聯名信起了作用,兵團決定,額侖草原仍是以牧為主,額侖寶力格牧場改為牧業團,以牧業為主,兼搞農業。而其他大部分牧場和公社則改為農業團,蒙古草原出產最著名的烏珠穆沁戰馬的產地──馬駒子河流域,將變成大規模的農場。一小部分牧場改為半農半牧團。

  兵團的宏偉計劃已經傳到古老的額侖草原。基本思路是:盡快結束在草原上延續幾千年的原始落後的遊牧生產方式,建立大批定居點。兵團將帶來大量資金、設備和工程隊,為牧民蓋磚瓦房和堅固的水泥石頭棚圈、打機井、修公路,建學校、醫院、郵局、禮堂、商店、電影院等等。還要適當開墾厚土地,種草種糧,種飼料,種蔬菜。建立機械化的打草隊、運輸隊和拖拉機站。要徹底消滅狼害、病害、蟲害和鼠害。要大大增強抵禦白災、黑災、旱災、風災、火災、蚊災等等自然災害的能力。讓千年來一直處於惡劣艱苦條件下的牧民們,逐步過上安定幸福的定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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