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頁
*前言
*採訪
一、﹁這說不定真的是奧姆幹的﹂
二、﹁配合諾斯特拉達姆斯大預言做生涯規劃﹂
三、﹁對我來說,尊師應該是最終能為我解答疑問的人﹂
四、﹁這簡直就是人體實驗了嘛﹂
五、﹁老實說,我的前世是個男人﹂
六、﹁當時我想,如果留在這裡的話一定會死掉。﹂
七、﹁麻原曾經向我強求性關係﹂
八、﹁看到審判中麻原的言行,真想吐﹂
*與河合隼雄的對話
一、關於︽地下鐵事件︾
二…懷著﹁惡﹂活下去
*後記
*扉頁
這是我睡著的時候,
人家承諾給我的地方。
可是當我醒來時卻又被剝奪了。
這是誰也不知道的地方。
在這裡,船和星星的名字,
已經飄到伸手摸不著的遠方。
山不再是山,
太陽不再是太陽。
到底原來是什麼樣的東西?也漸漸想不起來。
我注視自己,看著我額頭上,
一點昏暗中的光輝。
過去我不缺什麼,過去我還年輕……。
現在我覺得這些似乎很重要,
我的聲音彷彿能傳到你耳中。
而這裡的風雨,似乎永遠不會停止。
︱︱馬克.史特蘭德,︿一個老人在自己的死亡中醒來﹀
*前言
一九九七年三月︵事件發生後正好兩年︶,我蒐集了地下鐵事件被害者及其遺族的證言,發表了︽地下鐵事件︾︵Underground︶這本書。在序文中我曾經說過,寫這本書的動機,是因為有關地下鐵沙林事件一般受害者的具體事實報導太少︱︱而且幾乎都是採取同樣的切入方式︱︱至於其他資訊則都沒有對世間發表。至少我自己就深深有這種感覺。
早晨在擁擠的地下鐵車廂內,沒有任何前兆之下就被沙林毒氣撲來,事實上是怎麼一回事呢?那讓每一位被害者的生活和意識產生什麼樣的變化︵或沒有影響︶?身為一個小說家,我想知道,也覺得我們身為﹁市民﹂︵最近這似乎已經變成不太受歡迎的用語了︶應該有必要知道得更清楚才對。並不是以知識,而是以一種真實感覺。以肌膚之痛,以打動內心的悲傷。首先,如果不從這種日常的地點開始的話,地下鐵沙林事件對我們到底是什麼,或所謂奧姆真理教對我們來說到底是什麼?這透視觀點︵perspective︶無法立體凸顯出來。
我並不打算站在﹁健全的﹂被害者立場彈劾﹁不健全的﹂加害者,我不是在這種已經被定型的動機下開始寫的,目的也不是為了追求這事件所牽涉的社會正義,當然我也認為,這世上需要在這明確目的下寫出來的書。但至少那不是我所追求的。我所追求的,不是建立一個明確的觀點,而是許多明確的觀點︱︱為了讀者也為了我自己︱︱提供作成這文章所必須的﹁材料﹂。這基本上和我在寫小說時所追求的目標一樣。
※※※
老實說,在執筆寫︽地下鐵事件︾時,我有一個原則,決心盡可能不蒐集奧姆方面的資訊。因為,好不容易腦子裡沒裝進世間一般的資訊︵老實說正當奧姆真理教相關事件在大眾媒體上報導得最熱烈的那段時期,我幾乎大多住在美國,換句話說是處於資訊蚊帳外面︶,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仍處於這種無垢的白紙狀態去採訪。換句話說,我想盡可能處於和一九九五年三月二十日被害者同一個立場。也就是在莫名其妙之下,受到莫名其妙事物的致命性襲擊︱︱這樣的立場。因此有關︽地下鐵事件︾,我刻意排除所謂奧姆方面的觀點。如果把這帶進去的話,觀點可能會模糊掉。我只想避免在當時抱著﹁我可以了解這邊的想法,也某種程度可以理解那邊的想法﹂這種搖擺不定的姿態。
雖然因此受到一部分人批評為﹁觀點偏向一方﹂,不過攝影鏡頭的位置固定在一個地方,是我做為原點所刻意設定的原則,因此那樣的批評,我想並不能成立為對本書有效的評論。對我所採訪的人,我想寫﹁精神上互相貼近﹂的書︵這當然並不意味站在支持的立場︶,而是想把他們當時的感覺,當時的想法,盡可能寫出有生命的文章。我認為以這種方式服務社會是做為一個文筆家∥小說家,在那個時間點應該負起的任務。絕不是要徹底排除奧姆真理教所擁有的,正負兩面的宗教意義和社會意義。
不過在這件工作結束後,書出版了,種種波折過去,事情告一段落後,我心中有一個疑問逐漸膨脹起來:﹁奧姆真理教到底是什麼?﹂以我來說,本來為了讓資訊的不平衡能夠恢復正常,所以集中蒐集被害者方面所陳述的事實,然而在這種作業總算達成、事情告一段落之後,接下來卻逐漸產生﹁我們對奧姆方面,到底真的得到正確資訊了嗎?﹂